月黑风高。
一道人影在树影中穿梭,踏雪无痕。段钺先是去了趟藏匿军火的山谷确认情况,才赶来与段飞汇合。
统领,情况如何?”他落在一颗枯树枝头,覃墨川营帐附近重病把守,无法靠近,此处是距离最近的藏身点,聚心凝神,勉强能听见交谈。
段飞拧着眉,没先回答:段钺叹气:“我们被骗了,谷中真正重要的不是那些火药,覃墨川用军火做遮掩,实则是为了保护地”下大批量的牵机情花植株,属下去查探的时候,那批植株已经被转移走了。"
”果真如此....."段飞揉揉眉心,叹了口气:“十六,你现在立即动身赶往北雁郡,通知大殿下撤离。"
段钺微惊:
“我方才扮做亲卫潜入营帐,看见大殿下身边的医侍在此。”常年征战,无妻无子,但身侧常年跟着一名美貌少年,据闻医术超凡,深受信赖。不过段钺倒是知道, 这位医侍实则是边境西戎族的后代,被大皇子铁骑毁了故乡,这才潜伏在他身边,伺机报复。
后来二皇子登基,整束边境势力时,的军队战备,自然被靖王坐享其成收入囊中。
"难道他想和覃墨川合作?
“不错, 我听见他在同覃墨川商议往北雁郡的护城河投毒,若是成功,便令北夷夺城攻占,并以此为据点正式向天朝开战。”
段钺手脚冰凉,
到那时,整个天下都会落入敌手。
段飞神色凝重:逃大劫。”910441149
段钺脑子嗡嗡作响。
上辈子他参与过最大的国事也不过是夺嫡,失败了,至多陪上自己和狗王爷的小命,是以毫无顾忌。
而打仗这种事,却关乎天下黎民,王朝存亡。
上千万条百姓的命捏在他手里, 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,也没资格去做决断。
幸好幸好,他身边还有一个靠谱的统领。
听暗卫营的前辈们说,段飞年轻时,曾替中承帝四方征战,领兵作战的经验甚至不比覃墨川少。在段钺入营前,“段飞”这个名字,整个长安几乎家喻户晓。
段飞沉吟片刻,冷静吩咐:住北雁郡。段钺记得张璇还在北雁郡,他要出了事,统领定然难逃其咎。
况且,以老皇帝那个是非不分的性子,没准还会把灭城的责任直接推到统领身上!
段钺丝毫不敢耽搁,拔腿就想跑,
段飞把他拉住,将令牌递给他:“大殿”下谨慎正直,恐怕不会相信你的说辞,你带上御赐令牌,能调动一部分北夷的兵力,届时见机行事。
“可统领将此物给属下,万一覃墨川对您”下手,您该怎么办?”
“若他当真撕破脸皮,一枚小小令牌也顶不了什么大用。段飞说完,见小孩神色忧虑,便又添了一句:“别担心,我这边还有段九等人,不至于毫无退路。段钺越想越不安,生怕和那时候一样,再见即是生死永隔。
“我不去了,统领,我和你一起,只要脚程快,也能赶得上!" c4
“莫胡闹!段十六,国将大乱,岂容你在这里耍小性子?”段飞厉声斥责。
段钺执拗地攥紧拳,眼眶发红。
他永远都忘不了段七把那枚玉簪交给他时的场景。
段七说,统领跳崖尸骨无存,遗物中只有一 支碧玉流月簪,是他送给小十六的最后-件生辰礼。
段钺并不缺礼物,他性子好善交际,加上位高权重,生辰那一日会有不少人给他送礼。连靖王也会格外恩赏他一个承诺,或是某个任性的要求。大多人,无非是投其所好,送他刀啊剑啊或是某些巧夺天工的暗器。只有段飞最俗气,要么送几套花里胡哨的衣衫,要么,是堆满箱的千层靴,要么,就是各种温润雅致的发冠玉带,平常人家最普遍的东西。
也是暗卫最用不上的东西。
段钺从前不懂时,还曾严肃抗议过,指责统领不用心。
直至后来才发现他的用意。
他只是想他的小十六和寻常少年一样,有一天能光明正大走在长街上。
不用穿鬼祟的夜行衣,不用佩沾满血的长剑,不用在冰天雪地里埋伏三天只为杀人,也不用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屠杀生命。
他只想让自己养大的小孩,能做一一个普普通通快快乐乐的人。
可段钺辜负了他心意,那天夜里,靖王召他侍寝,将那枚发簪拔出来,当做淫器送入他体内搅弄。
他用污言秽语将段飞贬得一文不值, 他说段十六和他亲爱的统领一样,是个用出卖肉体上位的肮脏奴才。
他说是段十六害了段飞,因为段十7 \的不听话,因为他的任性,才使得中承帝迁怒于人。
段钺在他身边委曲求全多年,第一次发了大怒,发狂地扼住他脖颈,差点活生生把他掐死。
还是蒋飞尘带人巡逻时发现异常,冲进来把他制住,才救回靖王一条狗命。靖王盛怒,将那玉簪扔到地上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