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不要…”
分不清耳边是雨声还是自己的求饶声,苏檀只觉得浑身被热浪裹挟,快要透不过气来。【
书法之窗】
屋内漆黑一片,头顶的帐帘被风吹着,在她眼前飘动浮弋。
月光朦胧,榻上两具身影正在交缠。
玉臂勾住劲瘦的腰身,白皙软嫩的脖颈与如玉冷冽的面容相贴,女子意识涣散地轻轻磨蹭,唇间溢出破碎的娇吟。
眼角不受控制地沁出热泪,她眼瞳逐渐失焦,下意识地伸手去推身上的人,却被反握。
男子目光幽暗,心头的燥意更甚,在她耳边轻哧低笑:
“方才,是谁求我的?”
下一秒,女子又被热浪卷走,随着那起伏的浪潮,一次又一次的随波流动,神智再次崩析。
窗外雷声四起,掩盖住了榻上传来的让人耳红心跳的声响,床褥亦是凌乱,仿佛也像被急风骤雨给摧残了一般。
许久后,才风停雨歇。
微弱的月光下,男子起身系好衣襟,背光站在榻前,目光打量着榻上沉睡的人,停了好一会儿,才悄声离去。
………
这几日,只要苏檀闭眼,眼前就会浮现那晚的场景。
那粗粝指腹留在她肌肤上的触觉,那酸软的滋味…
立在窗前,苏檀捏了捏眉心,轻叹口气。
重回到十六岁暂且不论,没成想她竟受人暗算失了清白,这下她的女儿身也被那人知晓,而她却不知那人是谁。
这是什么破事儿啊!
采萱端着热茶进了屋内,看到自家公子茕茕孑立的身形,不觉心下一酸:
“公子回京当真是不易,先是遇上劫匪,又是遇上歹徒,若不是那好心人相救,恐怕公子与奴婢二人,早已…”
听到好心人三字,苏檀不禁又想起那人,耳尖微微泛红。
而采萱哪知其中经过,她被歹人打晕,自是没看到自己与那人发生了何事。
当时,苏檀已经被下了噬骨散,这药狠毒,不仅会使人心智错乱陷入情谷欠,并且会浑身乏力,若不及时排解,会筋脉断裂而亡。
她被歹人纠缠,趁着不注意往屋外逃去,恰逢那人撞见,便一刀了结了歹人。
而她却是药效发作,被折磨的几近奔溃,抓住那人衣袖不放,哭哭唧唧地求着那人替自己解毒。
直到最后,二人不知怎的,就到了床榻上。
之后便是一夜荒唐。
毒解后她也未寻到那人身影,甚至连面容都记不清,只好作罢。
对于那人的身份,苏檀想到这里,咬着唇满是懊恼。
若真如采萱所言,那人确实是好心人,事后不留名便也罢,权当自己睡了个小倌儿,此事揭过。
可若是那人是有心之人,并且知晓自己的身份呢?
怕是会带来祸事。
能在回京途中意图杀了她,除了她在京中的家人,还会有谁呢?
这是迫不及待将她除之而后快呢!
回京?呵。
苏檀冷笑了一声,略显苍白的面容不再温润,而是透着淡淡的戾气。
看来这承爵一事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了,当真是有趣。
客栈的房门外传来敲门声,是苏府派来接她的李婆子:
“公子,时日不早了,须快些赶路才是。”
那婆子一副精明嘴脸,嘴上虽是喊着公子,可语气却满是不耐,并无恭敬之意。
想来是平日在苏老夫人身边伺候惯了,沾染了些傲气,除了主子,看谁都是不拿正眼瞧人,何况这大房公子自幼长在乡下,更是不入她眼。
屋内采萱听了气急,正欲开门训斥,却被苏檀拦下:
“罢了,接着启程便是。”
语毕,又吩咐采萱拿了包袱,出门上了马车。
—
马辙粼粼,往汴京方向而去。
正时值凛冬,官道两旁行人几无,寒风肆虐着风雪,顺着窗门缝儿,卷入车内,整个马车如处冰窖中。
车壁四徒,坐榻也是冷硬,就连采萱都觉得分外硌人,更别说身骨瘦弱的苏檀了,此刻已经抱着臂,冻得牙齿打颤,浑身哆嗦。
贵为永昌候府的苏家,安排这样的待遇接家眷回府,真真是个笑话!
见采萱气的落泪,苏檀笑了笑,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:
“傻姑娘,有何好哭的?”
听她这样说,采萱的泪流的更凶了,却又怕外面的李婆子等人听到,拼命地压抑住,低声不忿:
“公子,若大爷和夫人还在,她们怎敢这般作践您!”
提到已故的爹娘,苏檀的笑意顿敛,面容也如这数九寒天的冬日一般冷。
爹娘相继离世,苏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将她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