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着年轻医生道:“抱歉。”
认错人了。
道歉过后,他转过头走了。
年轻的医生在封祈里转身离开以后,抬起头看他离去的背影,青年长得很高,身子修长挺拔,可他离开时却是低着头,背影看着有些落魄。
他好像……瘦了不少。
“这只小狮子终于走了,不容易,也不知道他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了,刚刚在看你们两人都挺不对劲的,亭亭你给我……”白医生话说一半后,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在听,人在这儿心在外。
年轻医生的浅色的眸子里似乎包含了太多情绪,一直盯着青年离开的方向,久久不曾移开。
白医生愣了愣:“亭亭?”
对方好像没听到。
白医生喊了几声后,终于无奈:“奚亭!”
“……嗯?”这回,年轻的医生终于被她提高的声音喊得回过神来,喉咙有点干燥,“怎么了?”
白医生无奈:“刚刚在跟你说话呢!”
“……抱歉,我刚刚没注意,”奚亭眼皮微微跳了跳,仿佛还没有彻底回过神,“你说什么了?”
白医生:“……”
“别看了,封少爷已经走了,拐弯了,看不到了,先进来坐坐吧,”白医生无奈地抓住他的手腕,“走了,刚刚陪你们站着我的腿都软了。”
年轻的医生被她拉进去之前,眼睛又情不自禁地往封祈里离开的方向看过去,可是对方已经离开了,只能看到空旷的走道,什么也没有了。
他怔怔地垂下了眼睛。
白医生拉着他进去坐,桌子上还放着不久前她为封祈里泡的那壶茶。如今已经进入深秋,北方与南方不同,冷得快,那壶茶水也已经凉了。
不过奚亭还是闻到了淡淡的清香,失神苍白的脸上,缓缓回过神,声音很轻:“知道我要过来,就算要泡茶招待我,你也不能晚点泡么?”
“瞎说什么呢,这是我给封少爷泡的,”白医生说,“他每次来我这儿,一坐就是一个小时以上,每次都得我泡一壶西湖龙井陪他慢慢熬。”
奚亭一怔,他低头看向那壶茶。
桌子旁边还有一个已经空了的杯子。
“泡都泡了,你也喝一下吧,”白医生拿过一个新杯子,倒了一杯西湖龙井茶推到奚亭面前,忍不住跟他吐槽一两句,“封少爷也不知怎么回事,每次过来我问他喝什么,就说不喝,然后我泡西湖龙井茶过来时他又喝了,喝就喝了吧,还要说自己并不喜欢,说苦的,唉,不好伺候。”
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,可奚亭的心里却微微一动,垂下眼睛拿起白医生给他倒的西湖龙井喝了一口,声音有点沙哑:“……他确实不太喜欢。”
“嗯?”白医生看了看他,“为什么?”
为什么?
可能是时间太久了,他回忆起来都陌生了。
奚亭家庭不算富裕,但也不算太穷,甚至可以说小康/生活,因为他家里曾经是种茶叶的。
种的是西湖龙井茶。
这种名茶价格昂贵,能卖不少钱。
虽然花费的精力付出都不少,但终归还是赚了不少钱,因此才能供他从小就能就读不错的学校,家人也支持他的兴趣爱好,生活简简单单。
却又幸福而快乐。
后来,他母亲病逝了。
他们圆满的生活突然之间就裂开了一角。
剩下了他父亲一个人与他们的茶园。
大学时,他也背井离乡,到了陌生的城市。
陌生的城市很繁华,消费也很昂贵,就算省事俭用一年下来也要花费不少钱,对于他来说多少有点艰难了,因为自从他母亲病逝以后,茶园也不景气了,不复当初,收入也大大地减少了。
他的父亲在母亲病逝后,也开始郁郁寡欢的,没能像之前一样精心地打理这些,渐渐地很多茶树也就枯了,茶园的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。
后来,在大学里,有一天下课的傍晚,因为他值日,走得比较晚,窗外的夕阳染红了街道。
他迎着夕阳从教室出来,走廊外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,背着夕阳面向他这边,看着他。
两人四目相对时,少年有点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,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傍晚的夕阳太浓烈了些,以至于少年平时白皙的耳根透着一层血色。
奚亭认得对方,是他学弟,因为长得太优越了,时常听女生讨论他,听说那是封家的二少爷,封祈里,是这个繁华都市里真正的豪门少爷。
不过他们彼此并不认识,也没有交集。
奚亭见他扭过头后,便打算抬起脚步走时,这个忽然出现在走廊里的豪门少爷,却不自在地突然开口道:“听说你家里是种西湖龙井茶的。”
“嗯?”奚亭没想到他会忽然跟自己说话,有点意外地停下离开的步伐,看了看他,“是的。”
“……”少年没看他,似乎不喜欢跟他对视,只是微微侧着脸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