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靖一下子被呛的咳嗽连连,随口用衣袖抹了抹,便下意识地起身。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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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萧时宴却是大掌用力,将他拽得坐下来。
嗓音低沉在他耳边说道:
“陛下万人之上,乃天下之主,即使今日是太后寿宴,也要遵循君臣之分。”
此话入耳,朱靖面上的惊慌顿时消散,微抬下巴,显得底气都多了几分。
姜太后刚踏入殿内,众人纷纷跪拜在地,嘴里高呼着:“太后娘娘千岁!”
于这一地跪伏的人群中,站着的苏檀显得尤其显眼。
倒不是她不想跪,而是方才萧时宴使来的眼色,明晃晃地告诉她,特赐的免跪之权,要派上用场。
这不是拿她当众矢之的吗?
苏檀心里将他骂了八百回,面上却是不显,默默静立。
姜太后身着金黄凤袍,三十出头的年纪,面容不见风霜,保养的极好,宛如二八芳华,眉眼娇媚。
那双丹凤眼在一挑,望向苏檀。
方才路上的时候就听宫人说了,皇上特赐她免跪之权一事,她唇角微勾,软声道:
“平身。苏五郎,你来扶下哀家吧。”
众人起身后,皆朝苏檀看去。
她只好顶着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,硬着头皮走到姜太后身前。
伸出手后,姜太后那双染着蔻丹的柔痍便落在上面。
一步步朝前走着,苏檀的心中却千思万转。
方才陛下特赐她免跪之权,她还觉得奇怪,直到此刻,才恍然大悟。
在寿宴这样的特殊日子,她的不跪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,而太后又好男色,喜爱长相俊美的男子,这一下,就将她推到了太后跟前。
如此迂回的方式,不是萧时宴的作风。
萧时宴若是要整她,只肖拿出她的身份秘密,便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,何必像这般弯弯绕绕。
看来,这应当是陛下的意思了。
以她做矛,用来悄无声息地对太后示威,刺得对方猝不及防。
皇权之争,她这是被拿来利用了。
苏檀抬起眼,下意识地朝高台处望了眼。
这时,姜太后却忽然停下步子,将她手腕握住,面上噙着笑意:
“苏家五郎,可愿入宫,做哀家的起居舍人?”
起居舍人,乃是记录天子日常之职。
姜太后贸然开口,让她入宫做这记录天子的起居舍人,心思了然。
苏檀脑中轰鸣,她是卷入这场太后与天子间的皇权之争了。
暗流涌动,她却只想要逃。
殿中寂静一片,苏檀稳下心神,面露无措:
“太后娘娘,草民刚回京中,自小长在乡下,习性粗鄙,并不知这起居舍人如何任职,若有惶恐,怕是会惹怒您,万不敢当。”
对太后的深意假装不知,这番解释亦是言辞恳切,让人挑不出错处。
好在姜太后并未再强求,而是掂了掂她瘦弱的手腕,叹息道:
“罢了,这副身骨,还是好生再养些时日吧。”
这话又不得不让人曲解。
再养些时日?是暂时不用去任职,日后还是要的吗?
不过苏檀只顾得上眼前,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,谁知道呢。
扶送姜太后坐下后,她刚往回走,身旁就掠过一道如燕的身姿,还附带一股檀香气息。
苏檀嗅了嗅,似乎和萧时宴身上的相似。
“母后!”
“嵘儿来了,快坐。”
那女子娇笑着,亲热地挨着姜太后入座,原来是天子的皇姐,永乐公主。
永乐公主如今十八芳龄,面容肖似姜太后,容貌艳丽,发髻上别着雍容的牡丹,通身华贵至极。
她看着苏檀落座的背影,撅了撅嘴:
“母后,孩儿刚才听内侍说起,皇弟赐了她免跪之权,可是真的?瞧着病怏怏的,真不知道皇帝看上她哪处?”
姜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,“莫不是不喜这身形的?回头母后再让人替你寻合心意的。”
“母后喜欢就行,又不是给孩儿挑驸马呢。”
永乐打趣道,视线转到左方,见皇弟朝这边望了过来,忙举起杯盏示意。
母女二人接着私语。
“靖儿如今心思倒是大了,今日借着那乡野长大的苏家五郎,暗自给母后下马威。”
永乐面上虽是笑着,口中却是痛斥的语气。
“皇儿也长大了,亲政三年,成熟了不少,他抬举苏家五郎,正是因为她的乡野出身。”
姜太后面色不改,眼神柔和地又看了下首的苏檀处。
苏檀正和一旁的堂兄说话,神色专注。
她面容姣好,饶是